一八 情定九门山 第二十七章

正剧向,现代AU,自然保护区管理站站长张启山X基层气象工作者齐铁嘴,九五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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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重生

  东汉末年,长沙太守府。

  一行三人步出府邸,其中两人峨冠博带,一人身着灰白道袍。那道士下了台阶,转身对府邸主人抱拳一礼,“张太守留步。”

  张太守对二人还礼,“齐真人、族长大人慢走,恕机不远送了。”

  太守府大门前停着两辆马车,姓齐的道士撩起衣袍正要迈上自家马车,衣裳后领被人给捉住揪下来,站立不稳,惊叫起来,“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

  姓张的将军把道士拎下来又扔到张家的马车上,“你随我回府。”

  “凭什么呀!贫道有自己的宅邸!”

  将军也钻进马车,坐在道士对面闭目养神,并不打算解释。

  道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嘟嘟囔囔,“真不讲理,强盗行径……”

  入夜时,将军府内宅里水汽氤氲,织绣屏风后隐隐有人影晃动。

  道士还是穿着一身道袍,手中捧着汗巾,嘴里抱怨着,“我说张将军,你沐浴干什么要我伺候?我好歹也是堂堂的齐家家主,为什么要给你当小厮?”然后又大惊小怪地叫,“哇,张将军,你背后突然冒出了纹身诶,这是什么神兽,麒麟吗?好厉害。”

  将军从他手上拿过汗巾擦干净身上的水。道士又说,“你说你,也真够残忍无情的,为什么要设计一个血祭的封印?对你我的子孙后人温柔一点不好吗?”

将军淡淡地道,“贪念的代价就是性命。”

道士说,“那要是你我的后人自相残杀怎么办呀?”

将军抬头看了看道士,说,“不会。”

  那道士自顾自低头沉思,“看来我得抓紧修炼,争取早日修成仙身,活他个千八百年,这样我可以看着你我两家的子孙后代以免他们打起来要给对方放血,你说是不是?”想了想又说,“将军,你也跟我一起修仙吧,可以长生不老~”

  将军道,“张家人生来长寿。”

  道士瞪眼,“这是啥意思?莫非你是说……”

  将军道,“你大可猜猜我的年龄。”

  道士对着将军左右看了看,“你看着嘛,像是年近不惑,如果往大了猜……八十?”

  将军笑而不语。

  道士:“九十?一百?一百二?”

  将军:“将你的年龄翻上七倍便是。”

  那道士眼珠子要瞪出来,“祖师爷在上,你一百四十岁了?你是个老妖怪啊!”

  将军笑了笑,“你勤加修炼吧,以免死在我前头。”

  道士把头一横,“你等着!”

  将军又说,“你今日封印大典时搞的小动作我已看见了。”

  道士一听,有点心虚,“我、我不忍心嘛,要是有缘,说不定能救后人一命,我可不像你那么冷酷。”

  将军说,“随你。”

 

  有那么一瞬间,张启山以为自己看错了。

  齐铁嘴被人割了动脉,这怎么可能?

  可是那泼天的血色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一切,他只觉得五脏六腑一瞬间沉到不知哪里去,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成了冰。他想狂吼,可是脑袋里嗡嗡轰鸣,听不见自己发出了什么声音,他只是拖着冰冷的身体,一步步朝齐铁嘴走去。

  参天神树下鲜血像喷泉一样,飞溅在神树枝干和气根上,惊起许许多多发着柔光的血萤虫。接着那血喷泉瓢泼地淋到祭祀台上,沿着石刻血槽迅速汇聚,整个花纹像是瞬间注入生命力,变得张扬又妖异。

  文二贪婪地看着逐渐被齐铁嘴的血涂满的祭台,鲜血飞快流淌,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就在这时,他不得不转过身阻拦张启山的脚步。

  几道邪符拍在地上,只听石头碰撞的巨响,溶洞内二十七具殉葬棺纷纷被凭空掀开,迅速尸变的活尸从中爬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张启山。张启山手中只有一把从双棺椁室里带出来的黑金短刀,虽然是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但此时算不上一件合适的兵器,一寸短一寸险,这把刀太短了。然而张启山用这把刀反手斩向扑过来的活尸,刀刃太短,而他力道之大,手法之狠,使得他的手跟着斩进活尸的身躯,接着生生拔出来,带出一地淋漓的腐烂肚肠,整只手被带着白毛绿毛的污物沾满。

  一具、两具,越来越多的活尸扑到他身上撕咬,右肩被活尸的獠牙深深贯穿,他像完全没有痛感一样回身用腋下狠狠夹住活尸脖子一拧,活尸脑袋掉在地上,颈部断口污血狂喷!如果活尸有人类的意识,恐怕早在他的攻击下胆寒,他比活尸更不像人类,比起人更像个浴血的修罗。

  眼见张启山冲上来的步伐没有被阻住,文二高声念咒,令活尸愈发疯狂,尸变程度暴涨,整个尸首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带着剧烈的尸毒,只要沾到皮肤上都会让人立即中毒身亡。张启山挥刀将身侧一具活尸斩为两截,大腿上骤然一阵剧痛,被另一具活尸的漆黑牙爪穿透,登时半个身子失去知觉,一片针尖大小的红疹密密麻麻遍布一侧身体!尸毒已深!张启山不去理会尸毒,踩着活尸的背用双腿一绞,半腐的尸首登时被他撕裂成两半,活尸的指甲还连着手臂,在他大腿的贯穿伤上一荡一荡。文二凝神看着张启山越来越近了,估算着他何时会因尸毒而倒下,可是更多的活尸被张启山一一斩杀,短刀起落寒光闪烁,残肢脏腑漫天乱飞,张启山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

  一刀将扑上来的活尸当头劈开,他忽然打了个寒颤,接着半边身子一轻,只见那半个身体的尸毒红疹竟然倏然消退了!

  “怎么回事!?”文二惊疑。“姓张的,你的解毒丸——”他从他们一开始下墓就监视在一旁,下墓之前齐铁嘴让每个人都含的仙丹可解尸毒,此药只有含食才会奏效,而张启山明明将药给嚼了,为什么他现在还能抵抗尸毒?文二的质疑飘进张启山的耳朵,那修罗从无尽的杀戮中抬起头,身上挂着腐烂的尸首零碎,笑容里带着满溢的血腥气,又有几分暖意,“他把他的给了我。”说完这句话,似乎让他想起了很遥远的一刻甜蜜与温馨,他眯了眯眼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冲到了文二的面前。

  文二举起二指想要念动咒语或是发射邪符,可是一瞬间他感到身前一凉,惊愕地低下头,就看到张启山的小臂没入他的胸口!而黑金短刀和张启山的手,已从他后背穿出!接着他就被掼飞出去,摔进远处的尸堆里。

 

  整个溶洞都寂静了,只有地下水滴落的声音。

  “咣当!”张启山扔了黑金短刀,走到祭台前面,伸出因为力竭而剧烈抖动的双臂,想把齐铁嘴抱起来。

  齐铁嘴颈部的血汩汩地留着,他的脸惨白,无助地看着张启山,嘴唇无声翕动。

  张启山把耳朵凑到他唇边,听见他说了什么。

  聚魂符。

  口袋里有聚魂符。

  张启山从齐铁嘴未被动脉血浸透的一侧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符,抖着手将它贴在齐铁嘴的额头。

  齐铁嘴的上身像被电击一样猛地一挣,原本失去光彩的双眼又重新发亮起来。张启山低头凝视着他,第一次发现,没有了圆框眼镜的遮挡,齐铁嘴的双眼竟然那么好看,那么温暖。

  张启山跃上祭祀台,把齐铁嘴从浸满鲜血的祭祀台上横抱起来。他抱着小算命跨过祭祀台来到神树下面,背靠着神树坐下来,让小算命靠在他怀里。

  齐铁嘴本来快死了,但聚魂符起了回光返照的效果,暂时拢住他的魂魄不至于立刻被黑白无常给拘走。张启山把后脑勺贴着神树的树干,感到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齐铁嘴不死。他没有一点办法。

  齐铁嘴动了动身体,在张启山脏污的衬衫上留下半个人形的血印子,他仰起脸磨蹭着张启山的下巴,低声道,“佛爷,我真的没有想害你……那个生辰八字,是我用来算我们两个人的姻缘的。”

  张启山点点头,抱紧他。

  “算的结果是什么?”

  “天作之合。”

  “那就好。”

  齐铁嘴叹了口气,“唉……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竟然只有一棵树,真是遗憾……”他抬眼看看祭祀台,发现那上面的血槽只被填满了百分之九十九,还剩最后一段没有填满,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他的血已经流尽了。

  张启山说,“你想知道那个封印是什么样子吗?”

  齐铁嘴点点头。

  张启山说,“那我们再试试。”他抱起齐铁嘴来到祭台边上,把自己手臂上被活尸咬开的伤口挤出一些血来滴上去。两个人的血融合在一起,填满了所有的花纹,接着顺着一段血槽汇进神树的根部。这时神树背面的树洞缓缓裂开,两个人转到树洞前,看到里面飞出许许多多的血萤虫,这些会发光的小虫轻盈地飞舞,星星点点地汇聚到一起,浩瀚的蓝色柔光缓缓波动,像天鹅绒一样,在柔和的光晕中,神树抽出无数新的枝条与气根,亿万片莹蓝色的新叶从中绽放,随着溶洞罅隙见吹来的寒风轻轻飘动,沙沙作响,非常漂亮,也非常动听。

  齐铁嘴很迷醉地看着,说,“原来封印之下是这个啊,果然很好看。我有点看不清,佛爷,咱们再走近一点吧。”

  张启山抱着他回到树下,让神树的气根垂在两人的身上,血萤虫围着他们飞舞,落在他们身上。

  张启山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齐铁嘴抬手给张启山擦眼泪,抱怨,“佛爷你别哭啊,你一哭我都想哭了。”他又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来九门山了,什么都没有。”

  张启山听着他赌气的话,又忍不住微笑,他总是忍不住,露出一个酒窝来,“你不来九门山怎么会遇到我?”

  齐铁嘴也笑了,也有一个酒窝,“为了见你我把命都搭上了。佛爷,我猜你以后肯定会为我齐老八守身如玉的,嘿嘿……你把我的骨灰带回你东北老家吧,我还没见过你的故乡是什么样子呢。”他忽然想起什么,“佛爷,我刚才在鬼门关的时候,迷迷糊糊梦见了古代的张家族长,特别帅,我还梦见了那时候的齐家家主……嗯?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张启山就耐心地听着小算命的东扯西扯,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齐铁嘴把最后的一点生命力全用来说话,“佛爷佛爷,我教你画一道符,你学会了以后可以对我使用,把我炮制成活尸,这样我就能陪着你了……呃,我要是变成活尸了你还喜欢我吗?”

  张启山低下头,隔着聚魂符吻了吻他的额头说,“喜欢。”几只血萤虫循着血腥味爬到齐铁嘴颈部的伤口上,张启山挥挥手把它们赶走,又帮齐铁嘴擦了擦伤口。或许是聚魂符的作用,那伤口显得并不是很狰狞,就像一个普通的刀伤,并且也不再流血了。他想用衣袖把齐铁嘴的脖子擦干净,可是两个人的衣服基本都被血浸透了,他就从身旁的气根上薅了几片树叶来擦。

  齐铁嘴温顺地仰着头让他擦,眼神渐渐迷离,嗓音渐渐喑哑。他想起初到九门山的时候,张启山拿着猎枪吓唬他和吴老狗,不由得微笑。

  张启山一向都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问,“在笑什么?”

  齐铁嘴就给佛爷讲,从上山那天开始。短短几个月,竟然也有了很多回忆。

他们想起张副官老是掀齐铁嘴的被子逼他起床,揶揄他齐八爷。

  想起狗五和解九凑在一起逗三寸钉的模样。

  想起张启山只身深入狼窟虎穴,端了整个偷猎分子的老巢,把齐铁嘴从房梁上救下来。想起张启山不辞辛苦背着齐铁嘴跑几十里山路到卫生所治伤,在镇子上给他买苹果吃。

  想起张启山睁着如星辰般的眼,气势逼人地捉着齐铁嘴意图不轨的手。想起两个人之间短暂得稍纵即逝的吻。

  爱情就像远方的佳人,想要逆流而上,依偎在他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tbc

 我回来了!这次并没有完结,我每次预测完结章都不准,以后不要理我的预测了_(:з)∠)_

开头的那个长沙太守……我一直试图用九门山代替长沙两个字,毕竟是架空嘛。但是这个官职名实在没办法。。还记得双棺椁室里的壁画吗,画着伤寒杂病论,作者叫张机,字仲景,东汉末年做过长沙太守。张家人。【喂

顺便说昨天两集的糖好好吃,佛爷为保护八爷挡枪口啊!!而且是不假思索旋风一样就冲上去了!二爷表示我只是抓了他领子还什么都没干就被推个趔趄!保护八爷是佛爷的承诺,也是佛爷的本能Ծ ̮ Ծ佛爷就是佛爷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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