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 风山渐 第四十章

原剧正剧向,一八,微九五副四,日更

第四十章灭毒

  两个人盯着那毒尸,同时看到毒尸脸上似乎是嘴巴的地方突然张开,从里面稀里哗啦喷泄出一种靛蓝色粉末状的东西,这些东西喷上高空粘到山洞顶部,又从洞顶上迅速滋生出亿万条细细的丝线垂下来,像下雨一样,到处都闪烁着诡异的蓝绿色光。

  齐铁嘴惨叫一声,转身一头扎进张启山怀里躲避那些有毒的菌丝。“别吸进去!吸了保证死!”他叫道,说完才想起两人都戴着口罩,也都穿着防护服,但是菌丝太多了,落在防护服上竟发出“噗噗”的声音。

张启山在忙乱中看到方才经过身边的那只大蚰蜒,只见它被那菌丝喷了一身,就瞬间从数不清的细腿间长出密密麻麻的微小蓝色毒菌,那蚰蜒本来还在飞快地爬行,随着毒菌在它身上越长越多,它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毒菌完全占领了它的身体才彻底不动弹了。

  他蓦然想起之前在林中见到的那个被毒菌涨破脑袋的苗人,登时一阵恶寒。这时他发现裤脚上已经有一些小小的蓝色毒菌长了出来,只不过是长在衣服上的,比在人和动物身上生长速度慢一些,但是倘若不采取措施,被长满一身直到爬进衣服也是迟早的事。

毒尸还在喷着毒菌,张启山拉着齐铁嘴就往外撤,“八爷,快走!”

谁料齐铁嘴不走,“不行,我得先把那毒蛊拿出来!”

毒蛊是什么?根据传说,苗人祭司是用自己试毒多年,才把自己毒成这个样子的,但是就算是善于用蛊使毒的苗人也是肉身凡胎,怎能受得了那么多毒物?所以齐铁嘴猜测,这苗人祭司体内一定存在一个毒蛊,用来吞噬进入体内的毒。他来之前就打算把那玩意弄到手,现在看来,这东西多半就在毒尸的肚子里。

“启山兄,把刀给我,”齐铁嘴道,张启山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掂了掂手里的匕首,说:“你出去,我来帮你拿。”

齐铁嘴却不同意:“太危险了,还是你先出去,我亲自去拿。”

张启山正要拒不交刀,就见齐铁嘴手指一动,一张黄符从他袖中“嗖”地飞出,猛地撞到他手上,他毫不防备,手中一滑,匕首随之滑落,被齐铁嘴捞到手里。

张启山立即被齐八爷这小把戏给震到了,还不等说什么,齐铁嘴拿着刀就冲向地上的毒尸,手起刀落,“嗤”的一声,一刀剖开了毒尸的肚子!

  毒尸被开膛破肚的一刹那,一道漆黑的毒液如箭一般激射出来,齐铁嘴一反常态地敏捷,警觉地一偏头躲开毒液,紧接着手上动作奇快,以令人看不清的速度把手伸进毒尸腹中几下摸索,就用手指夹出一只黑色的甲虫。

  甲虫一被捉出来,整个山洞里的毒物都像回光返照一样力量暴涨,只听四面八方传来“沙沙”的动静,成千上万的毒虫从每一个角落每一片毒菌下狂涌而出,瞬间布满了地面,如潮水般朝齐铁嘴涌过来,准确来说,是朝他手中的毒蛊涌来。这蛊虫显然是这洞中毒物的祖宗。

  眼看齐铁嘴要被虫海淹没,张启山大惊,几步跃到他身边,扬手一挥,将鲜血朝虫子洒去。可是虫子太多了,被他的血洒到的虫子也不过是行动迟缓一些,更多的虫子前赴后继汹涌而来。张启山后退一步,正撞到齐铁嘴的背,两人背抵着背,脚下虫海的包围圈渐渐缩小,犹如末世洪水中的一方孤岛。

  以张启山对齐铁嘴的了解,这个算命先生遇到这阵仗应该早吓晕了,可这一次,身后的人淡定极了。齐铁嘴将那蛊虫装进随身携带的一只小罐子里,道:“哎,启山兄?你居然没跑,又回来了?”

  张启山无语了片刻,偏头对身后道:“……我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吗?”

  齐铁嘴感动道:“呜呜呜启山兄,你真讲义气!”

  “别废话,现在怎么弄?”

  齐铁嘴把小罐子收好,一拍胸膛:“看在你陪我共进退的份儿上,八爷今天罩定你了。看好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箓当头一洒,紧接着一手持一白玉铃铛轻摇,另一手掐诀抵在唇边,飞快念咒:“太上玄都,四明飞符。九真四驾,天兵后驱。收魂摄魄,五龙八符。帝君有敕,收摄真奴。五瘟鬼毒,转送酆都——急急如律令!”

  纷纷扬扬的黄符在他念咒完毕的同时嗡地一颤,曼妙的铃铛声响不绝耳,满地的毒虫浪潮瞬间一滞。

  齐铁嘴人如其名,嘴皮子极溜,马不停蹄又开始念另一段更为繁复的咒语。道符和白玉铃铛将他咒语中的法力催到最大,只听脚下“喀喀”作响,石头与土组成的地面竟随之开裂,充满了腐殖质的泥土像活了一般纷纷起扬,将虫潮翻入土中。

  这前一段咒语名曰“灭毒”,后一段则是“开土”。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洞中的毒虫几乎全军覆没,尽数没入土中。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张启山面无表情,他感到赛先生的尊严正遭受着严重的挑衅。虽然自打认识以来,齐铁嘴没少跟他聊怪力乱神,道法神通之类的事情,但他一直都没太往心里去,只当是拿不上台面的小把戏。但如今眼见为实,亲眼看见齐铁嘴动动嘴巴念念咒语就把虫子给灭掉,内心的冲击不是一点半点。

  心情复杂。

  那边齐铁嘴毫不考虑张启山的心理承受力,又甩出一张符扔到苗人祭司的毒尸身上,念了一个引火的神咒,刹那间一丛绿焰就从毒尸身上暴起,火舌直舔到山洞洞顶上去,将原本附着在上面的毒菌烧得一干二净。

  张启山干巴巴地问:“八爷,你的符都浸过火油了?”

  齐铁嘴一脸诧异:“浸火油做什么,我又不要自焚。”

  那么这普普通通的纸究竟是怎么燃烧起来的?

  毒尸身上的火丝毫不为山洞内潮湿的环境所碍,也像无需氧气助燃一般越烧越旺,热浪扑面而来。张启山无暇再纠结怪力乱神的问题,拉起齐铁嘴就沿来路往外跑,二人冲进河道,将燃烧着的山洞远远抛在了身后。

 

  一日后。

  凤凰山,紫竹林,吊脚楼。

  齐铁嘴盘膝坐在苗族老乡家的竹床上,先把自己褡裢里的道具整理了一番,他捧着装有毒蛊虫的小罐子,很稀罕地看来看去,还贴到耳边去听蛊虫在里面爬动的声音。这蛊虫可以留着炼毒,极其珍贵。另一样宝贝则是从毒尸身上掉下来的那张辰砂符,他拿着辰砂符研究了许久,想画出一模一样的来,可是尝试了半日都没什么结果。

  吊脚楼的窗子外传来青年男女说笑的声音,他顿了顿,把身子挪到窗边朝外看去,见张启山蹲在吊脚楼前,正用柴刀削一竿紫竹。他面前站着两个身穿红衣的苗人姑娘,她们一个叫桑朵,一个叫桑妮,是苗语里两种花的名字。

  桑朵和桑妮还从来没见过汉族男子,围着张启山嘁嘁喳喳又说又笑。张启山听不懂她们的苗语,但不妨碍他接受姑娘们的倾慕之意,他身上还是进山时穿的那身衬衫长裤,在经历过斗吸髓蚊和火烧毒妖后,白衬衫依旧干干净净,不知他什么时候洗的。袖口挽上臂弯,露出隐现筋脉的小臂。削着紫竹的一双手稳稳当当,持刀动作优雅,还时不时抬头冲苗族姑娘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越发引得姑娘们面飞红霞。

  伙计小满跟着齐铁嘴一起往窗外看,看了一会儿,小满笑道:“张先生可真讨小姑娘喜欢,桃花运可旺。”

齐铁嘴斜睨小满:“这运势旺不旺,可不能信口开河,要用算的,你算出来了?”

小满被主子呛到,辩解道:“八爷,这还用算?拿眼睛看也看得出来咯。”

齐铁嘴没答话,心想也难怪,启山兄外形高大英俊不说,笑起来时脸上还有迷死人的大酒窝,他桃花运的确该旺,不用算也知道。

说起来,启山兄有妻室没有?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如果还未娶妻的话,在这边成家也挺好的嘛,那两个小姑娘瞧着就不错……

正揣测着,外面的人声停了下来,过一会儿,张启山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截冒着烟的紫竹,对齐铁嘴道:“八爷,你的腿如何了?”

齐铁嘴伸直腿,把裤脚拉上来,随着苗人祭司毒尸的完蛋,他两条腿上的黑影也正在慢慢变浅。他不以为意道:“没啥没啥,过几天就会恢复了。”

张启山却很认真,蹲下来一手托着齐铁嘴乌黑的小腿仔细看了看,“麻老爹说用这紫竹熏一熏,会好得更快些。”麻老爹就是收留他们借住在此的苗族老乡,也是两个苗族姑娘的爹。齐铁嘴见张启山拿着紫竹似乎是要给自己熏腿,忙摆着双手:“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启山兄,我哪能让你伺候啊!小满你愣着干什么,快来快来。”

“哎。”一旁小满上来道:“张先生,让我来吧。”欲接张启山手里的紫竹。

张启山默了一下,把紫竹交给了小满,小满就半跪在床边用紫竹为齐铁嘴熏了起来。

 

 

tbc

终于结束毒妖副本了,接下来佛爷就要去金陵上军校啦~我期盼已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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