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正剧向，一八，微九五副四，日更
第三十八章再探
张启山一直恭恭敬敬称呼齐铁嘴为“齐八爷”，可是齐铁嘴的岁数分明比他小多了。有一次听狗五和解九管齐铁嘴叫“老八”，他就给记住了。
二人在石洞里涉水狂奔了一阵，齐铁嘴忙乱中听张启山叫了一声：“低头！”便条件反射地弯腰低头，感觉一只手掌护在他头顶上，接着一道刺目的白光扑面，二人穿过低矮的横石钻出石洞。
回到林中，齐铁嘴半条命都要跑丢了，上气不接下气，他想停下来休息，可喘得太厉害说不出话，张启山还拉着他的手不放，他只得跟着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接着他就看到自己视线下移，双腿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自动打弯，他一个踉跄就要往地上栽去。
“我的腿……”齐铁嘴刚一开口，张启山回头看到他，立即伸手一抄他膝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齐铁嘴刚想说别把毒水弄到你身上，才发现张启山已经全副武装地穿着一套灰色的防护服，这防护服是解九以前从军队那弄来的，用于野外活动，齐铁嘴惜命得很，就向解九讨了两件来。
他揉揉额角，心道对啊我刚才为什么不穿上防护服再进去，一定是被幻象迷惑了，真是坑人。
他们走了几步，看到小满在不远处鬼打墙似的转圈圈，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八爷，八爷你去哪？八爷你等等我……”
得，这位也是陷于幻觉的。
齐铁嘴从怀里摸了一张符朝小满甩过去，符箓“啪”地一下贴到小满身上，小满一愣，就呆立在那清醒过来。
张启山把齐铁嘴放到地上，这算命的道袍下两条腿晃晃悠悠的，看上去跟断了没什么两样。他蹲下来把齐铁嘴的裤脚拉到膝盖以上，两个人都看到那腿上的黑色在脚腕处最深，像影子一般蔓延到大腿，还差一点就抵达腿根，颜色漆黑，样子十分可怖。
齐铁嘴愁眉苦脸，想起了石洞中被毒水腌过的尸茧，心想自己不会也被腌了吧？
张启山也皱眉看他的腿，道：“八爷，你的腿，该立即去医院。”
齐铁嘴摇摇头：“不行，咱们好不容易找到目的地，怎么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张启山目光中透出怀疑，意思就是您老人家走路都不利落了还怎么抓毒妖啊？
齐铁嘴道：“有办法，看我的。”说着深吸一口气，并起二指出手如电在自己腿上刷刷刷点了几处穴位，遏制毒素蔓延，接着又从随身褡裢里掏出一叠符箓，一层一层贴到双腿上，严严实实裹了起来。他对张启山解释道：“这毒肯定跟地下的老毒妖有干系，去医院没用，非得把老毒妖干掉才行，懂？”这毒主要的成分还是怨念和邪气，符箓一贴，双腿立刻恢复了一些知觉，他借着张启山的搀扶笨拙地站起来。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九门之首那个老色狼刚在他家碰了一鼻子灰，现在一定满长沙城地找他的晦气，还是不要回城为妙。
他又转头打量张启山，现在的这个张启山果然跟刚才引他入洞的冒牌货不一样，身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十分狼狈，但是这人能成功处理掉那么一大群凶残的吸髓蚊，可见能力还是很强的，不由在心中暗暗点头。
两人重新回到石洞跟前，小满还在发呆，齐铁嘴在小伙计后脑勺上巴了一掌：“小子，醒醒，看好行李，爷和启山兄要进去了。”
小满环视四周：“八爷，八爷，要不你把我也带进去吧，这山里太可怕了，我宁愿跟着您，我刚才看到……”
齐铁嘴安抚道：“哎不要怕。”他掏出一块白色的石头，弯腰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把伙计和行李都圈了起来，效仿孙悟空。“你呀，就待在这圈里，保你安全。”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家八爷什么时候罩不住你。”
“可您刚刚不是还？”
“……”
在齐铁嘴和伙计掰扯的时候，张启山已经默默做起了进洞准备，他拿出另一套防护服堆叠在地上，拍了齐铁嘴一下，齐铁嘴就一边说话一边迈进防护服里，张启山又给他把衣服穿好，整理停当后又拍了他一下，“走了！”
“哎。”齐铁嘴闭上嘴跟着走，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哎启山兄你应该走在我后面……”
张启山不理他，率先一弯腰钻过横石。
这次两人进洞，因为防护措施做得好，所以胆气硬了不少，很快就走到黑河深处，水位一直到了腰间。齐铁嘴的声音在石洞中带着回音响起：“这水已经这么深了，待会儿不会到胸口甚至过头顶吧？”
张启山举着手电筒谨慎地四处看，道：“不会，根据地形来看，水位最高也就到这里，往后会慢慢降下来。”
“嘿~你怎么这么肯定，又是看出来的？”
张启山“嗯”了一声。
“启山兄，你是不是拿到一块地，能前看三百年，后看三百年啊？可真厉害。”齐铁嘴兴高采烈地比了个大拇指，张启山听着身后人的声音，莫名感到十分受用。
正说着，水面上又漂来一个什么东西，正是之前那尸茧。这东西虽说只是一具尸首，但是上面还有零星残魂，会无意识追逐活人生气，齐铁嘴给它贴了符，残魂就被镇压了，不会追人，只能像一截木头桩子似的漫无目的地漂着。齐铁嘴看到它，就想到方才要不是看到它，也不会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暗道感谢，遂从全身的披披挂挂中费劲地伸出胳膊掐了个诀，低声念咒送它往生。
前路果然如张启山所说渐渐开阔，水位也开始慢慢下降，又走了一阵子终于走出了地下暗河，来到一处天然的山洞里。出水后，张启山手臂一横，把齐铁嘴拦在身后。
齐铁嘴把着张启山的手臂探头探脑，东张西望，道：“这儿应该就是那老毒——那苗人祭司的老巢了。”不用他说张启山也知道，这山洞里满坑满谷地生长着色彩斑斓的菌类，造型千奇百态，而且几乎汇集了自然界所有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可以说非常漂亮，还有一些蓝绿色长得像水母的菌还能发出莹莹的绿光，只是那绿色不是好绿，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总之是肉眼可见的毒菌。
洞里除了数不尽的菌类，还有一些动物，当然也不是什么善类。齐铁嘴只听耳边沙沙作响，扭头一看，就见一只足足有一尺长的蚰蜒滑动着浓密丛生数不清的细腿，摇头摆尾地从旁边的洞壁上爬过，他立即躲远几步。张启山看到那大蚰蜒心里也是一膈应，虫子他见得不少，但是以前在北方还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南方气候湿润，虫子的个头都比北方的大上几倍乃至十几倍，很是夸张。
对于这，齐铁嘴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嘀咕着“祭司在哪儿呢”，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往山洞内看，张启山穿着雨靴，脚下踩着墨绿色软质的泥土往里走了走，他眼神好，看到山洞尽头的地上伏着一团漆黑的东西，还有一些长状物交错着延伸到石壁上。山洞里一片森寒，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知道这山洞里存在着极强的怨气，只当是温度低的缘故。齐铁嘴知道那是怨气，但是没说。
他给齐铁嘴描述了一番里面的场景，齐铁嘴道：“苗人死多行土葬，不用棺，也不垒坟，按说应该埋在地下的某处啊，那黑色的是什么东西？”
张启山没有回头，道：“恐怕……那祭司已经被前人给从地下给刨出来了。”
“啊？什么人会这么大胆，除了咱们俩，还敢有人往这里面来。”
“你不是说清朝初年有高人来此镇压过一次么？”张启山对齐铁嘴说过的话一向记得清楚。
说话间齐铁嘴也走了过来，脚下的土地并不坚实，反而非常柔软，雨靴踩下去能听见泥土里有细碎的硬物碰撞摩擦的声音，如果没猜错，应该属于甲壳类虫子的壳子残骸，也就是说这山洞的地上厚厚地堆积了一层毒虫尸体。他脚尖点地走到张启山旁边，两人一起走近地上那团黑色物质，隔着一段距离斗鸡眼似的辨认再三，才看出那团物质的确隐约有一点人样。两个人都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易就见到了苗人祭司的尸体。
“启山兄，你看，那里是不是头？还有胳膊和腿。”齐铁嘴拿出两个口罩给自己和张启山一人一个戴上，然后继续往前走，蹲在那黑色物质旁边。虽说那多半就是能毒倒半座山生物的毒妖，但是此时看来竟只是一具萎缩得很厉害，个头很小的尸首。由于被毒素腌透了而没有腐烂，就是面目有些模糊，身上交错地压着几根粗大的铁锁链，而腹部的位置上还贴着一张硕大的符箓，上面的咒语没有被险恶的环境侵蚀半点，暗红色的咒文历久弥新。
齐铁嘴伸手捻了捻符箓上的朱砂，拿到鼻端一嗅，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朱砂，而是辰砂。
张启山见状点评道：“果然有高人来镇压过，只是那高人直接把毒妖从地底挖出来抛尸于此，未免有些潦草了。”
“就是就是。”齐铁嘴附和了两句，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大大咧咧抛尸于地的手法，还有那略显眼熟的辰砂咒文，都让他想起了一个熟人。顿时脑袋冒汗，心道这高人该不会是……
张启山环顾了一圈，回来问：“八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齐铁嘴把注意力拉回来，干咳一声，拿出专业的态度正儿八经道：“对付这老毒妖，一个是要消散其怨气，另一个是毁掉毒源，净化山山水水。看这玩意也不会动弹，那就很简单嘛……”他随手拨弄了一下那张辰砂符，谁料那符不知是不是时间太久的缘故，竟然一下子被他给碰掉了！接着两人都明显感觉到温度骤降，怨气瞬间暴涨，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心！”张启山大步上前把齐铁嘴拉到怀里，齐铁嘴回头一看，那毒尸的肚子竟然一眨眼间膨胀起来，下面鼓鼓囊囊耸动不止，仿佛里面有不少活物。
tbc
白藕腿先不给佛爷看，嘿嘿
今天还是无聊的刷怪，我保证明天尽量结束副本【手动二哈】
不过共同历险是培养感情和默契的基础，也是表现他们早期相处模式不可或缺的一段，所以稍安勿躁【嗯，我是在劝慰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