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 风山渐 第三十七章

原剧正剧向,一八,微九五副四,日更

前情提要:避色狼齐铁嘴跑路擒毒妖,寻前路张启山观山点迷津

第三十七章蚊子

  张启山道:“我没有查过地理志,但如果你查过地理志,就一定会知道我说得没错。”

  看张启山这样胸有成竹,齐铁嘴又没有别的路可选,只好采取他的建议,道:“好吧,且听你的,但愿你没指错路。”

  于是一行三人决定按照张启山指出的道路进发。但是在出发之前,齐铁嘴停了脚步,蹲下身检查张启山和小满两个人的裤脚,又看他们的袖口,见二人这两处衣物都用绳子扎紧,严严实实贴在皮肤上没有缝隙,这才放心。山林多蛇虫鼠蚁,如果进山,一定要这样处理衣服,否则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裤脚之类的缝隙钻进去后果不堪设想,长江以南的地区更是如此,齐铁嘴担心张启山是个北人,注意不到这点,所以格外关注。而他的道袍下穿得和小满一样,是布带层层缠绕的短打,钻不进去东西。

  张启山看齐铁嘴像个老妈子似的体贴细致,不由心中暗暗一哂。齐铁嘴回过头,见张启山似有笑意,以为他在笑话自己事多,正儿八经解释道:“可不要小看这种细枝末节,细节决定成败,甚至决定生死。以前我在外面遇到一个憨坨去捅马蜂窝,虽然采取了一些防护措施,可偏偏忘了扎两个裤脚,马蜂就钻进他裤子里咬他小解那个地方,哎呦,活活给把那玩意叮成了皮球那么大,连挥刀弃根保命都来不及,后来那人还是死了。啧啧,那叫一个惨。”

  齐铁嘴讲得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导致张启山笑不出来了,脑海里浮现出皮球,只觉胯下隐隐作痛,和小满两个人统一地脸色发白,又自行检查几遍自己的衣服。待一切准备停当,这才继续前进。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张启山指出的那个地方看着不远,实际上要走两三个钟头,尤其齐铁嘴还喜欢走两步歇三步,更是拖延。越往森林深处行进气温越低,阳光渐渐微弱,随着时间推移,已是阳气下沉,阴气上升的时候。

  不知齐铁嘴第几次叫停要求休息,张启山回头很无奈地说:“齐八爷,你这样磨磨蹭蹭我们走到天黑也到不了目的地。”

  齐铁嘴却很淡定,一屁股坐到板车上,锤自己的小腿,“到不了就到不了,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算。”

  张启山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十分看不惯齐铁嘴这个拖拖拉拉的样子,忍不住道:“可你这样延误行动进程不太好吧。”

  齐铁嘴悠悠道:“本次行动谁说了算?是我。”

  张启山没话了,心道好好好,你是地头蛇,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总有一天让你听我的。

  一边这么想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想再辨辨方向,这时不远处草丛掩映间露出一点衣料的颜色,似乎是有个人趴在那里。

  这湿气极重的原始森林里怎么会有人趴在地上?张启山心中一沉,想那多半是……

  他道:“齐八爷,这里好像有人。”

  “什么?在哪?你不要动!”齐铁嘴刚喝了半口水,闻言立即从板车上跳下来,拨开两旁杂乱的野草树枝走上前来,等他走近,先一把将张启山拉到身后。

  齐八爷这个人说实话胆子很小,也并没有身先士卒的高尚爱好,但是一同出来找毒妖,他却时时刻刻都不忘保护张启山,因为在他眼里张启山是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又是北方人,不熟悉湘西的自然环境,自己必须保护其周全。

  齐铁嘴这一拉手劲儿还不小,张启山到了他身后,但又岂能安心躲在后面?仍旧伸出用来探路的竹竿去拨弄地上那人身上覆盖的乱草,并将人翻得面朝天,这一翻之下,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地上那人一身蓝黑色的苗家服饰,头上缠着黑头巾,但是一张脸已经完全不能看,那张脸上竟然长满了蓝色真菌,那些真菌是从这人头上七窍中生出来的,而且是喷涌式生长,成百上千的真菌将这人的眼眶、鼻孔、口腔和耳洞全都撑得爆裂开来,不知道脑袋里还有多少没有钻出来的菌,他们甚至觉得这个人的头已经被满溢的真菌给撑得大了一圈,一张脸就像个破皮包一样,只能称作皮囊而已了。

  “呕……”齐铁嘴看了一眼,头皮一麻,鸡皮疙瘩起了半边,胃中翻腾,扭过头就想吐。张启山也强忍着视觉上的不适感,用树枝在那苗人胸腹处戳了戳,道:“为什么会死成这样?”

  齐铁嘴擦擦嘴转过来,“启山兄你可别乱动,看到那鲜艳的颜色了吗,都是剧毒的标志。”

  张启山“嗯”了一声,道:“根据环境的温度湿度,再加上尸体回软程度,这人应该刚死了两天左右。看他倒地的姿势和方向,应该就是从咱们的目的地那边跑过来的,他不慎被真菌寄生,想逃命,可真菌滋生极快,跑出一阵子这人就不行了,直接扑到了地上。”

  齐铁嘴点头认同这番推理。张启山又道:“可是什么真菌如此凶险,滋生这么快?八爷认得吗?”

  齐铁嘴又摇摇头,“你要问我别的动物植物我还能答上一答,但菌类实在太庞杂,我认不出。不过虽然认不出,但也没听说过哪种菌是这种邪门长法的,而且这玩意向来是腐生,怎会往活人脑袋里钻?定然受了什么影响发生变异,我看跟那毒妖脱不了干系。”

  语毕两人对视,面色都有些凝重。就在这时,后面的伙计小满突然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奔了过来,“八爷!八爷!”

  “怎么啦,又有毒蘑菇?”齐铁嘴扶住小满,小满摇摇头,颤巍巍的手指向身后,齐张二人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他们牵来拉板车的那匹枣红马,不知什么时候,红褐色的马头竟然变成了灰色!

  齐铁嘴瞪圆了眼睛。

  小满哆嗦着,惊魂不定地说:“蚊子,好多的蚊子!”

  那马头之所以变成灰色,竟是被密密麻麻的蚊子给爬满了!连鼻子眼睛耳朵都给遮住看不见了!

  野外的蚊子比城里的更加凶悍,那匹马被蚊子咬了满脸都是,没有皮毛覆盖的眼睛和鼻子最为薄弱,又痛又痒,扬蹄而立,长嘶不止,样子极为痛苦。齐铁嘴正在想办法,那马已经拉着板车疯狂地冲了出去,他又是心疼马,又是心疼板车上放的行李,心疼得直抽抽。

  不容他抽抽,马跑了以后,一大团灰色的雾就带着嗡嗡嘤嘤的声音渐渐地朝三个人缓慢移动过来,正是蚊群。而且已经有许多只脱离大部队提前一步来到,绕着三人飞舞不止。小满慌里慌张地挥手赶蚊子,齐铁嘴则盯着落在衣袖上的一只大蚊子仔细一看,那蚊子通体灰黑色,还有褐色斑点,十分丑陋,又细又长刺吸式口器像个注射针头,又凶悍非常,看着几乎能刺透衣服。

  “绊哒麻痹,吸髓蚊!快跑!”

  吸髓蚊是一种凶恶且善飞的蚊子,一般蚊子飞程只有数十至数百米,最远一二公里,但吸髓蚊能飞行五到七公里,而且速度极快,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前后滚翻、俯冲、急转弯、突然加速或减速等“高难动作”。至于它名字的由来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它可以刺破人的头皮吸食脑髓,另一种是说中了它的毒患处会无比难受,能痛痒得人抓破皮肉露出骨头甚至骨髓。

  齐铁嘴左手拉着张启山右手拉着小满不要命地跑起来,没跑几步听见一阵丛林中狂奔的声音,回头一瞧,就看到刚才跑走的那匹马不知去了哪兜了一圈又跑回来了,整个马头上有数不清的吸髓蚊叮咬的伤口,肿得一个头两个大。齐铁嘴停下来想叫它过来,却见那马停在那里,面对着一面山体岩壁后退了几步,接着突然发蹄狂奔,猛地一头撞在岩石上,霎时头骨碎裂脑浆迸发,将自己活活撞死了。

  看到枣红马自杀的场面,三人心中悚然。齐铁嘴飞快从褡裢里翻出三支细长竹筒,里面是他熬制的防虫药水,瓶盖上错落着一些小孔,可以将药水喷洒出来。他把竹筒给张启山和小满一人一个,催促道:“快快快,往手脸上都洒一洒,衣服上也要洒,湿了无所谓,保命要紧!”

  小满接过竹筒就急忙照做,可张启山拿过竹筒却并不依言行事,他拧开瓶盖就把里面的驱虫药水给倒了出来。

  齐铁嘴瞠目结舌:“你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可是相当珍贵的药水啊!

  张启山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从自己靴筒里拿出一把匕首,一刀割开自己的手,让伤口中的血流到竹筒里,足足盛了有半筒。他对齐铁嘴道:“我的血比你的药水更好用。”

  齐铁嘴依旧震惊:“你在说啥?你的血能驱虫?”

  “当然,还能解毒。”张启山说着把竹筒盖上盖,塞给小满,让小满用这个。小满已经洒光了齐铁嘴给的药水,正手忙脚乱,没看见张启山刚才放血的一幕,见他递来竹筒,还以为又是一瓶药水,习惯性地继续往身上洒,刚洒两下就傻眼了,里面竟然是暗红色的鲜血。

  齐铁嘴叫起来:“哎呦,你看你看!血腥味会吸引更多蚊虫的!”

  可下一刻他就闭上嘴,因为他看到沾了血的地方爬着的吸髓蚊都立即飞走了,似乎怕极了张启山的血。而且他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吸髓蚊只绕着自己和小满飞,却对张启山退避三舍。张启山的周围干干净净,连一只小飞虫都没有。

小满道:“八爷!涂了这血,咬出的包也不痒了!这血真神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齐铁嘴向来很懂灵活变通,他见到张启山的神血起效,立即巴巴地问:“那我呢?”

  他也想向张启山讨点血来驱虫,可是又不忍心再让张启山放血,心中十分矛盾。

  张启山莞尔一笑,将另一只手也割破了,然后用两只血淋淋的手一左一右摸到齐铁嘴的脸上,脖子上,温热的血立刻被抹了上去。接着他又不断地挤压伤口,在齐铁嘴的衣服上都抹了一遍。等他弯腰摸到齐铁嘴的双腿时,齐铁嘴抓住了他的手,“别摸了别摸了,再放血你要受不了的。”

  张启山抬头与他对视。

  周身的蚊子虽然被张启山神奇的血给驱走,但是仍然有越来越多的吸髓蚊聚拢过来,几乎形成了一场小型龙卷风,嗡嗡地团成黑压压一团,一层又一层,将三人围得密不透风。

  张启山站起身,迅速做了一个决定,他对齐铁嘴道:“我去把蚊子引开,一旦打开突破口,你和伙计就赶紧跑!”

  齐铁嘴刚要问一句“那你呢”,就觉得掌心一痛,低头一看,张启山突然用匕首也把他的手给割开了,然后将他的血涂到了自己身上。

  齐铁嘴刹那明白张启山要用自己作饵引走吸髓蚊,他体内的血有驱虫作用,便用齐铁嘴的血来吸引蚊子。

  张启山不给齐铁嘴商量的机会,脱下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转过身像一道旋风一般冲向了已经形成屏障的蚊群!

 

 

tbc

 

小蝉の悔过书
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才更新
因为之前跳票了两次,自觉信誉蒙上污点,羞愧难当,遂装死十多天以逃避,并用爬墙麻痹自己【不过我发现跳票这种事,第一次跳了之后就觉得可以接受,第二次跳就非常淡定了【滚!
然后还是放不下佛爷和八爷,就算羞愧难当也还是滚回来继续更新
跳票的这段日子里,我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饱受心灵上的折磨,lof也不敢上【偶尔上来搜搜新墙头相关,也不敢点开站内消息,就当没看见【滚!
最后我觉得与其逃避不如面对,希望人民群众不要放弃拯救我这个失足少年,给我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接下来是狡辩:
哎呀最近真的是忙嘛!!前阵子忙一个考试,后来每天都有事要做好久,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哪能不放松放松,娱乐娱乐,爬爬墙看看文聊聊天,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至于跳票不守信誉,看在我以前日更的份儿上就不要苛责了嘛!两相抵消扯平了好不好><
哎,其实写文的最大动力还是想把佛爷和八爷的故事讲完,不能让故事停在攻受相爱的前一秒对不对
ps最近迷上了魔道祖师,有同萌的道友吗>

评论(15)
热度(54)
© 蝉知雪|Powered by LOFTER